顷接复示,知玉体违和,深以为念阁下积劳太久,虽烈日骤雨之中,
顷接复示,知玉体违和,深以为念。阁下积劳太久,虽烈日骤雨之中,每天常行百里、六七十里不等。事事躬亲,苦心经营,以致贵恙稍重。务望抛弃万事,静心调养,以保柱石之身。祷切祷切!
舍弟与水师克复无为州后,又克复运漕镇。该处为金陵与庐州咽喉之地,又为江北聚粮之区。深入贼之腹里,贼必以全力来争,得之不易,守之尤难。舍弟所部,仅带八千馀人,兵力实太单薄。意欲借拨麾下劲旅二千代守庐江,不过一两月,仍可拨还归队。尊意以为可否。
与朱云崖
将各事细说一遍,使我一一如目睹,极好极好!以后望常常如此。勇夫极勤,至有菜出卖,则平日安本分可知。总之,吾辈带兵勇,如父兄带子弟一般,无银钱,无保举,尚是小事,切不可使他因扰民而坏品行,因嫖、赌、洋烟而坏身体。个个学好,人人成才,则兵勇感恩,兵勇之父母、妻子亦感恩矣。
复李希庵中丞
霍山一支,阁下意在必援寿州,力顾大局。甚好甚好!本日又奉九月十二寄谕,亦饬楚师往援寿州。目下浙江望敝处救援,寿州望尊处救援。敝处已商请左公设法援浙,若尊处能拨兵援寿,则外间之疑我楚师但顾私党,不顾全局者,或可释然。舍弟会同水师克复无为州、运漕镇二处,皆深入贼之腹地,防守之兵,尚嫌其单。多公因病请假,刻难进兵。故援寿之师,不能不专望揆帅与阁下派兵也。
介唐果肯为营务处,则英、霍山中转运事宜,渠系熟手,必能办理裕如。揆帅与尊处拨定援寿兵将后,即请挈敝衔会奏,此不另具折。至恳至恳!
与唐桂生
操技艺之外,须常常操练队伍。湘勇小操技艺之时多,若多、鲍两军,则大操队伍之时多。又多军于大操时,不在校场、平地,专择翻山越岭、过沟跳涧之处。如队伍不乱,则真不乱矣。阁下以后操练,宜学多公也。待勇不可太宽,平日规矩宜更整严,庶临阵时,勇心知畏,不敢违令。至嘱至嘱!
复多都护
贵部以四营守桐,四营守舒,馀数十营作援应之师,战守兼资,布置最妥。若分守庐江,以活兵改作呆兵,自不相宜,请即无庸抽拨。闻舍弟即日回省一行,再商调也。
寿州不可不救援,苗练不可不剿办,自是江、淮间最要之务。阁下寄希庵书,立论精当,楚师一至六安,不特可解寿州苗逆之围,亦并可寒庐郡群贼之胆。弟与希庵昨有往返二信,抄呈台览。
复官中堂
一、寿州被围紧急,两奉寄谕,令拨兵往援。寿州为长、淮关键,本不可失,苗练叛党尤不可令其得志,自宜急往救援。闻苗逆畏楚师如虎,我兵纵不能直抵寿城,但能进驻六安,苗党必望风遁去。阁下与希帅拨二十三营赴霍山,多都护亦拟派十营助剿,总以直驻六安为妙。一到六安,不特寿州生灵立可保全,即庐郡狗党亦易攻克。请阁下与希帅力筹此举。弟前恐由霍赴六安转运太难,故请鄂中拨一支人进守舒、桐,以便多公腾出全军进攻庐州。今尊处能筹重兵直抵六安,尤为上上之策,不必另拨人来桐、舒矣。
一、淮盐本应由弟认真办理,而现在江路梗塞,实有鞭长莫及之势。故虽接盐政印信,而于鹾务仍不甚厝意。前此厉伯符兄详:殷商等愿领票赴淮买盐。其时弟不甚愿,盖有二层:一则民船不能直穿贼中而过,必须借洋船拖带而行。和约中本有不准洋商运盐一条,今既借彼船以护运,则端自我开,我既引虎入室,彼将垄断独登。其不便一也。敝处所设大通、华阳镇、湖口各厘卡,专以盐为大宗。今欲概行免去,而仅以水师之百斤三文包扫一切,上游则鄂中获利较厚,下游则淮扬完厘如故,独中段免厘,敝处坐失眼前之利,其不便二也。有此二端,弟不敢附和,而又不便谏阻,仅于伯符详中批饬“不许免厘”而已。厥后薛中丞亦会敝衔出奏,暗中亦用洋船护运,而外讳其名。弟复金运司安清缄中,亦将此两层剀切言之云:洋船不宜护运,敝处不肯免厘。伊欲请弟商之阁下,将楚、皖各散厘卡归并一处整完一款,弟亦未之许也。今阁下欲令弟自行专主,不可任他人为之。弟因前此不便之两层,本不愿专主此事。而下游如袁、如都、如巴、如王诸军,皆极穷苦,既不能代彼筹饷,又焉能禁彼抽厘?斯又不能专主之势也。必待江路大通,庶几利权归一。目下棉力实有不逮,尚希鉴亮。
一、洋人多买民船装载百货,运赴下游,垄断独登,不完厘税。弟令安庆卡员扣留二十船,曾经咨达冰案。昨上海来一兵船,携有英国水师提督顾信一函,词意不逊。弟恐因此极小之事肇生衅端,即将扣留之船放去。复信亦咨达冰案。民船用洋商旗帜不完厘金,实于军饷大有妨碍,应请阁下于此事大力挽回。无论洋人或买或雇,但系民船,均须一体完厘。如恭亲王不肯主持此事,请阁下设法办理。弟必竭力护助,劳怨均不敢辞。